今年,復星進入創(chuàng)業(yè)三十年的重要時刻。我們借此推出特別欄目——“30”,潛入復星生態(tài),尋找并記錄那些滋養(yǎng)生態(tài)的重要底層力量。“30”的首個系列《行家》,將目光對準具體的人,走入他們?yōu)槿蚣彝ド钌a幸福的幕后。行家,是擁有精湛技藝或掌握特殊技能的從業(yè)者的統(tǒng)稱。工程師、設計師、研發(fā)專家、老字號匠人……是他們日復一日的專注、堅韌,對極致產品的追求,幫助復星穿越周期,一路成長,為廣義的社會創(chuàng)造利他幸福。復星三十年,最大的財富始終是人,所謂群“星”閃耀,這正是“三十而立”的秘訣所在。
首期,我們探訪了翌耀科技旗下FFT嘉定工廠。FFT是世界一流的智能制造柔性方案提供商,也是復星智造板塊的重要成員。這里有一群特殊的工程師,他們善于與機器人共舞,讓生產線流淌悅耳的音符。
文章無法窮盡所有揮灑汗水的奮斗者。站在主角身后的永遠是更為龐大的群像。謹以此系列向他們致敬。
“再跑一遍!”
蘇俊杰和王楷站在FFT工廠的H25項目前,檢視著眼前“工位”的運轉。按鈕按下,運載機器人身負兩扇車門緩緩駛入、???。運動軌跡上布滿二維碼,借以錄入坐標信息。兩只高約3米的六軸機械臂猛地向下,扭動、旋轉、翻騰,瞬間完成物料抓取、位移推送、精準擰緊等工序,又炫技般地將其拆卸、回位。幾分鐘的時間內,一裝一卸,仿佛什么也沒發(fā)生。
“工位”是汽車工業(yè)流水線的專用名詞,數萬個“工位”如多米諾骨牌般組合成一條條流淌的線體,每一個都由機器人組團“鎮(zhèn)守”,千軍萬馬,安寨連營,成就了工業(yè)時代蔚為壯觀的場景。
“鐵坨坨”離不開大腦。蘇俊杰和王楷這樣的機器人工程師就是它們的“大腦”,“用通俗的話比喻,就像是‘機器人樂團的指揮’吧”,娃娃臉,但已經是“老司機”的蘇俊杰概括。

最優(yōu)解求之不得,只能無限逼近
從零散的物料到一臺裝配完整的車,需要多少步驟?答案是四個——沖壓、焊裝、涂裝、總裝,這就是著名的汽車生產四大車間。
不要被“4”這個數字蒙蔽。每一個車間的體量都大到令人咋舌。以焊接,也就是一輛車的外殼——“白車身”生產為例,就涉及底板、四門兩蓋、內外側圍等至少15條線體,上百個沖壓件,幾千個焊點。一塊鐵皮,歷經上萬個環(huán)節(jié),最終被塑造一個有模有樣、足以抗壓的軀殼。而FFT的主要業(yè)務即是提供白車身生產線的“交鑰匙工程”,涵蓋寶馬、戴姆勒、大眾等一線廠商的許多知名車型。
想象一下這個車間,“從一頭到另一頭,直線距離就是700米”。35萬方大小的廠房,面積接近5個虹口足球場。工作11年的蘇俊杰見證過許多生產線的從無到有,一般光是搭建就需要兩年。
▲蘇俊杰是一名PLC工程師
白車身車間里,最吸引眼球的,正是排布分明的數百個機器人,它們各自為營,又在統(tǒng)一的“節(jié)拍”下律動,似乎在演奏一部工廠交響樂。“節(jié)拍”其實也是專用名詞,指的是一條生產線單位時間下線的產品數量,比如60JPH,即平均一分鐘下線一臺車。
指揮這些獨立“聲部”和諧、統(tǒng)一,維持頻率向前推進,是機器人工程師的職責。上萬個環(huán)環(huán)相扣的任務,任何一個面臨失序,就會拖垮整個節(jié)拍,從而影響產品的交付。
指揮家的工具是指揮棒,而機器人工程師依賴數字化及信息化的編程手段。準確來說,蘇俊杰是一名PLC工程師。PLC,即ProgrammablelogicController的縮寫,中文譯為可編程邏輯控制器。具體工作是通過算法以及邏輯推演編寫機器人的時序,形成機器人間的最優(yōu)聯(lián)動,以達到最優(yōu)節(jié)拍。
比如,一個約30平方的工位里駐扎著8-12臺機器人,它們的行進路徑,先后工序決定了這個工位的最終效率。有經驗的工程師能夠在有限的空間里規(guī)劃出12臺機器人同時作業(yè)的路線,并且避免它們互相碰撞的可能性。一次時序的調整,有可能帶來20秒的節(jié)拍差距。
▲機器人“跳舞”,是有節(jié)拍的
蘇俊杰介紹,FFT單工位節(jié)拍最快可以達到40余秒。而FFT的生產線,自己曾經參與過的已經實現了5車共線,極致則能夠達到8車共線。即一條生產線可以滿足8種車型的生產,且保證一定的節(jié)拍。
這是算法、工藝、工程邏輯帶來的“柔性”優(yōu)勢。背后則是工程師們地一次次地計算、推演和驗證。做項目的時候,蘇俊杰會梳理一張表格,上面記錄了所有設備的聯(lián)動關系,并將它們的運動軌跡拆分成每一秒、每一個步驟。無休止地排列組合,終極目的就是要找到關于“節(jié)拍”的最優(yōu)解。
▲工程師們一次次的計算、推演和驗證,是“柔性”智造的關鍵所在
“我們的任務不僅僅是解題,還要找出最優(yōu)解。”蘇俊杰停頓了一下,“但最優(yōu)解往往求之不得,只能無限逼近,這就是工程師的宿命”。
路上遇到TA,腦子里也要再跑一遍
33歲的蘇俊杰是上海寶山人,學習自動化專業(yè)的他,大學畢業(yè)后進入FFT,成為該公司在中國的第一屆校招工程師。FFT是世界一流的智能制造柔性方案提供商,隸屬翌耀科技,也是復星智造板塊的重要成員。
“我們的客戶都是奔馳、寶馬等高端車企,要求高、標準高。”蘇俊杰在各種項目中摸爬滾打,學習和應用各種行業(yè)領先的技術,比如虛擬調試、隨行檢測等,漸漸從單一的技術人員成長為一名綜合性的管理人員。
蘇俊杰的搭檔是95后的王楷,一名機器人調試工程師。眾所周知,PLC工程師和機器人調試工程師是永遠的CP。前者控制交響樂的速度和節(jié)奏,后者校正每一個樂器的音準。
▲機器人調試工程師王楷,負責校正每一個“樂器”的音準
調試的現場永遠是乏味的,檢查線路、配置參數、核對信號、模式切換……氣缸ok,安全門ok,傳感器ok、夾具ok、零件匹配……一直debug,直到無bug可去。
工作卻絕不重復,“因為每天面對的都是新的工位,新的夾具、零件……”如前述,一條線體有上千個工位。
▲機器人工程師的工作絕不重復,每天面對的都是新的工位,新的夾具和零件
剛剛工作三年的王楷已經參與過20余個車型的調試工作。做得多了,腦子里都是生產過程。路上遇到熟悉的車型,下意識還要在腦子里再跑一遍時序。
FFT嘉定工廠坐落于上海著名的“安亭汽車城”。寶山和嘉定南北對峙。為了通勤,蘇俊杰每天都要穿城而過。但FFT約400名專業(yè)工程師的絕大多數,都很少出現在園大路的總部。“項目”在客戶的工地上,沈陽、北京、天津……項目在哪里,工程師就駐扎在哪里。本職在項目上,回家則是“探親”。個中辛苦自知。
蘇俊杰經歷過很多項目從0到1,從最開始是一片工地,再到車間搭建起來,到第一臺車下線,幾百萬臺車的量產,直到見證最后一臺車的EOP(endofproduction)。一個輪回可能有6、7年的時間。蹲著黃沙地里吃午餐,老實敦厚的工程師也能吃出“風”味美食的自我調侃。
他算了算自己的年齡,靦腆一笑,做了幾個項目,就從大學畢業(yè)生躍升為“中年人”了。好在機器人工程師沒有中年危機,跑通幾個完整的項目,才有了獨當一面的底氣,再怎么至少也35歲了。在這個行業(yè),40歲剛剛開啟黃金時代。
▲外面的世界變化很快,但工程師沒有中年危機
“外面的世界變化很快,但是我們這行需要時間積累、沉淀,或許這就是工程師的匠心吧。”他頓了頓,“如果大學再選一次專業(yè),還干這行”。